有丝分裂与我爱你 前篇部分

〖一个校痞必须把讨烟技巧练得炉火纯青〗

周三下午的课Erik从来就没上过。这是惯例,没有哪一个校痞会在声乐课上出席——当然,是在那个风情万种的女老师换成一名秃顶的男性中老年之后。

Erik习惯性地走在他深爱的、没有厕所清新剂香气的教学楼第三层,不可避免地与一些自称校痞的毛头小子狭路相逢。Erik觉得再多见到他们几回,自己就会成为一个翻白眼的专家:那些人总是自作聪明地烫头、打耳钉、穿破洞牛仔裤;他们那被发胶包裹的头发在午后的太阳下闪闪发光; 腰带上的钥匙串随着步伐雀跃不停。 真希望有人能告诉他们那些都显得无比劣质——就像他们揣在裤兜里的小刀一样。

一个真正的校痞才不会「痞」得如此肤浅。就像Erik。他从不拉帮结派,也享受独来独往;但他拥有忠诚的朋友,以及一帮乐意替他做事的随从;老师习惯不去管他,而他也不会让学校领导太伤透脑筋。

但真正的校痞,和真正的好学生一样,已经成为稀有动物了。这就是为什么Erik在看见那个把手臂放在栏杆上的男人时感到兴趣盎然。

准确地说,Erik对所有在这个时间出现在教学楼走廊上的人——当然都是广义上的校痞——都十分眼熟,但这个男人他从未见过。他深发蓝眼,穿着一件合身、但似乎不合年龄的灰亚麻外套,还有古董般的深蓝色套头毛衣,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同时也完美相容。


那个男人把手揣在裤兜里,目光从栏杆上平视出去,而三楼的对面除了白茫茫的天以外什么也没有。

Erik被他形单影只而完全不显得孤独的样子所取悦,于是他走上前去。

“新来的?”他站在那个男人旁边,把双手交叠着放在栏杆上,目光顺着对方的视线延伸出去。

“是的,第一天。”那个男人回答。Erik感觉到对方友好的视线落在自己侧脸上,于是他也转过头对上那对因受光刺激而微眯的蓝眼睛。

Erik在这时想抽两口烟,毕竟在栏杆上靠着、手里却不拿点儿什么的感觉让他有点手足无措。 “不介意赏我一支烟吧,伙计?” 他开口,感觉对方因此不漏痕迹地皱了皱眉。

“如果这不会影响到你的喉咙的话。”对方在半秒后回答,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烟盒,从中抽出一支烟递给Erik。“你有打火机对吗,我的朋友?”他询问,在得到Erik的点头后垂下眼看了看手表, “恐怕我需要走了。刚到这儿来,待办的事情都相当繁琐,希望它们能早些步上正轨。” 他把他那蓝得透亮的眼睛抬起来,微笑着向Erik示意,然后以十分得体而轻松的姿势向Erik来的方向走去。

Erik吐出一口烟,在那个男人的脚步声逐渐变弱之后朝那方向投去目光,只追上对方消失在楼道拐角处的背影。这个人勾起了Erik的好奇,他看上去年纪轻轻却思想满腹,拥有与表面年龄不相符的智慧底蕴。而最让Erik吃惊的是,这样一个、看上去像个十足的好学生的新生,竟然会随身带着香烟。

Erik在把这支烟抽完之前一直在后悔为什么没有问到那男人的名字或者电话号码。他把烟蒂踩在脚下,然后漫无目的地把目光投向那人刚才眺望的那片天空,空气中的烟草味弥散开来。 他的运气不算太差,让他感兴趣的人总是能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他想。
好吧,他只是没想到第二次见面会这么快,而且出人意料地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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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les在从苏格兰的学校转到这边来教生物之前鬼使神差地去剃了胡子,天知道他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而已。

他以为他和往常一样成熟的衣着和「指缝间萦绕着的淡淡烟草香」可以让他显得和实际年龄更相符,但事实证明他那珍贵的胡子作用要大得多。他的确是一个天才,本世纪最难得的、长得好看又年轻的生物学教授;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喜欢炫耀他的年轻有为。相比于此,他倾向于将自己的年龄与青少年划清界限,以此来更轻松地保持威严——即使他比他的学生们都大不了多少。


他的妹妹Raven则恨透了他的胡子,每天喋喋不休地告诉他剃去胡子会让他看起来多么利落干净(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蠢到去剃掉它)。Raven在早餐后强行夺走了Charles那条领带,声称「绝不能让Xavier家族的穿衣品味就此被拉低」,但她不能阻止Charles穿上那件厚西装。

“你得明白我不是和你一样的学生,Raven。”Charles一边扣上衣扣,一边看着Raven暴躁地揉着她的金发。

“你也得明白你只比我大三岁,却试图穿比我大三十岁的衣服!”Raven惊呼,“而我甚至只比你的某些学生大一届!你这个不断跳级的怪胎!”

Charles越过大惊小怪地叫着的Raven,拿起盘里的最后一颗草莓塞进嘴里,“嗯,这也就是为什么我需要比他们穿得更像个中年人,来获得真实年龄不能给我提供的、身为教授的威严。”

然后他握住门把手,离开前向他那不停尖叫着「嘿你不能把我的草莓吃得一颗不剩」的妹妹挑了挑眉,说“祝你拥有美妙的一天——和你那一盘子的草莓蒂儿一起”,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与暴躁的妹妹以一门相隔。

Charles喜欢这个新学校,教学楼采光良好而且安静。这不意味着Charles有多爱安静,他毕竟还没把自己算出年轻人的范畴,但他认为教学楼就应该像个学习的地方。

当那个穿着高领毛衣和浅棕色皮夹克的男人来找他讨烟时,Charles并不高兴。正如他说的,教学楼就应该像个学习的地方。而那个——看面相应该是个老师、或者年级主任的人,竟然在教学楼里抽烟,Charles认为这实在不太妥当。当然,私心地说,他不得不承认那人抬起糟糕的高领毛衣下的手臂点烟的样子真的性感得要死,如果不是有太多事待办的话,Charles也许会和他交换姓名和电话号码的。


Charles在拿到所有需要的盖章文件后向助教Hank McCoy提起了楼道上的男人,“这个学校都没有校规、要求老师不能在教学楼里抽烟吗?”他质问,而Hank只是一如既往,腼腆地点头说有。

“既然有校规,为什么那个暗金色头发、身材匀称,穿深色高领毛衣、大概一米八几的男人在教学楼里抽烟而无人制止?”
而Hank却神情迷茫地推了推眼镜,“呃……抱歉?我不记得学校里有你形容的那个老师。对了,Xavier先生,这些书需要我帮您抱到那边去吗?”

“如果方便的话。谢谢。”

Charles不会去找那个男人的麻烦。抽烟的确不是什么不能原谅的事,Charles也从不习惯四处树敌;更何况Charles甚至有些期待与他再次相见——看在他漂亮的绿色虹膜的份上,Charles无法拒绝那珍贵基因的吸引力。

如果如Hank所说、那人不是学校的老师,而他们从此以后无缘再见的话,也太可惜了。

然而在Charles第二天早晨踏入教室介绍自己是「你们新的生物教授」时,他才明白他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将多得难以置信。


以貌取人绝对不是个好习惯,而他们双方都明显被这东西摆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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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Erik看着他们那传说中「年纪轻轻就身价不凡」的新生物教授走上讲台时,他觉得自己的运气真是背透了。这是第一次,他因为没逃课而无比沮丧和后悔。

教授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Charles Xavier」,然后非常和善地微笑起来——Erik渴望看到那微笑,但该死的绝不是在这课堂上看见。 他尝试让自己不被注意,但在他成功将自己缩在一摞书后面之前,他已经不可避免与他的教授四目相对。Xavier教授目光柔和,这一眼并不带有任何额外的情感,但Erik觉得糟糕极了。

Erik没有仔细听Charles Xavier的初次演讲,但他大概是一个风趣的演讲者——因为全班的人都笑了起来。Erik甚至觉得那些笑声都是针对自己,他感到羞愧难当,把脸埋在双手里无声地呻吟起来。

“我还要说的是,基因对爱情来说也是无比重要的。”Charles在讲台上把他那因为不停讲话而红且湿润的嘴弯起来,“譬如,当你觉得一个在教学楼里抽烟的人无比粗鲁的时候,基因送给他的绿色眼睛可以无比有效地挽救你对他的第一印象;让你甚至觉得「噢,那个伙计真是无礼得性感」,说不定你即将脱口而出的「嘿!你!」就变成了「帅哥要不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来两杯?」。”

全班哄堂大笑。


Erik觉得这真是太荒唐了,他打赌现在全班都已经爱上了Charles Xavier,那是个名不虚传的好教授,知识丰富、风趣和善而可以掌控全局。天知道这样一个教授怎么会长得如此……不专业。


“又及,生物学可以告诉你为什么有些人长得比同龄人看上去更成熟、还有一些则恰恰相反。所以,亲爱的同学们,说不定你某天一见钟情的对象都能当你叔了。”

他甚至可以感受到Charles正无比调侃地、似乎漫不经心地用目光扫向自己,他那鼻音浓重的笑声在笑倒一片的年轻人身上成就感十足地飘着。Erik忽然发现自己也不是完全没脸没皮,他觉得自己身为校痞的尊严都被践踏干净了。

而Charles依旧在讲台上光彩照人地笑着,把他那些书和纸张立在桌上对齐,“今天就到这里,希望你们在这浪漫的生物学的世界里活得开心一点——也许下节课我会要你们解释解释「有丝分裂与『我爱你』之间的关系」。”

而Erik在掌声雷动中想,他已经找到了答案。













〖基因总是会选择最好的〗

现在的人大多数喜欢用蜡烛、玫瑰以及宿舍楼下聒噪的喇叭表白;另一些声音条件好的男孩则偏好于抱着吉他唱那几首万无一失的民谣;当然,最管用的依旧是在昂贵的跑车中、将头和价值不菲的新款古龙水香气一同探出,问「要不要一起兜个风?」

但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缺少反例。讽刺的是,恰恰是某些公认「不能更糟糕」的表白取得了成果,比如Erik所做的——那真是蠢得要命,他打赌那只是他这个一贯的行动派造成的一时的意外;但在Charles伸手拥抱他的时候,他大概幸福得认为再更蠢一点也不足挂齿了。

事情要从两个月之前说起。



Erik Lehnsherr,身为著名校痞,开始习惯不逃生物课了。这的确让他失去了那么一点打球的时间,但Erik发现课堂的高效性是如此突出——譬如他可以、也仅可以借此对Xavier教授其人有所了解,并与他直接接触。尽管如此,Erik必须承认,他羞于在别人问「嘿你怎么对生物学感兴趣了?」的时候实话回答「其实我是对生物学教授感兴趣」;所幸他校痞的身份和冷酷的表情极好地掩饰了他的尴尬。

在讨烟的误会之后,Charles没有在哪一节课后让Erik留下来,也没有再用它进行无休止的课上调侃,他们在一段时间内像相安无事——如果忽略掉Erik心中那单方面的、倍受的暗恋的话。但Charles每次点名念到Erik名字时都会微妙地放慢语速,让可怜的Erik被这折磨得坐立不安。

「Erik,」他这样念,然后停顿片刻,「Lehn——sherr。」

而Erik迫不及待地想让Charles在念那个拖长的音时不得已气喘吁吁——至于方法是什么,Erik自己心知肚明;并且,为此他希望他的教授不会读心什么的特异功能,否则他大概会羞愧到立刻用牙齿割腕。



多亏了Erik的牙齿并没有割腕的功能,如果有的话,他会在那个下午这样做的,他发誓。

那时Erik正漫步在学校的花圃之间。这个学校常常被人们当作公园,这归咎于它那足够漂亮的花圃和草丛:每年暮春这里就姹紫嫣红,花一路沿着行道开得越来越深,这为处于校园恋爱中的少男少女提供了好环境。但与此同时,那些还在单恋着的可怜虫就不太好受了,于是他们往往会选择在这儿空无一人的时候来走走,比如Erik。

Erik在那儿与Charles狭路相逢,后者正和一个明显对他抱有爱慕之情的女教师告别,转过头就看到了自己。Charles向他友好地示意,然后走了过来。

“女朋友?”Erik脱口而出,然后把手揣进裤兜,掩饰性地装作一副「随口问问」的样子。

“那是MacTaggert女士,”Charles回答,“我们只见过两次。”

“呃,只见过两次也并不妨碍你们之间出现些化学反应。”

“就像你和我一次都没见过,却来跟我讨烟一样?”

Erik愣了一下,然后听见Charles那可恶的笑声再一次漫不经心地朝他逼近。

“教授,”他解释,“我没别的意思、要知道我并非对你的隐私恶意地感兴趣。”

Charles笑着望向Erik的眼睛,这让后者有片刻希望躲闪、同时也想靠得更近。“每个人都对别人的隐私都有一定程度的兴趣,尤其是是否婚恋这一方面,”他引导性地沿着路向前走去,而Erik自然地跟上脚步。“我现在没有处在一段关系之中。”

“那很好,我也没有。我的意思是……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总是很难,不是吗?有时候在一些事的权衡之下我也难以做出选择——错一步就全盘皆输。”

“我的朋友,我要说的依旧是那句俗套的「相信自己」,Erik,要知道基因总是选择最好的。”

“是吗?”Erik偏过头,看见Charles那一如既往、游刃有余而放松的笑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选择了找你要烟,「无礼得性感」——那可不是个好选择。”

“噢,这不一定,我的朋友,那兴许算得上一件好事,”Charles半仰起头,把眼睛抬起来对上Erik的,“但是——狗屎,比自己的学生矮半个头可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然后Charles又发出了他那孩子般的笑声,这让Erik想跟他一起笑起来,而他的确这样做了。

于是Erik想吻Charles,而他的确这样做了。

也许那简单而仓促得并不称得上是一个吻,Erik很快松开了Charles。Charles的身高让他做这事做得相当流畅,他把两人间的距离拉开到刚好能够将对方的脸收入视界的位置,看着Charles依旧半仰着头、惊恐未定的样子。

“这也不一定,教授,有时候比你的学生矮半个头——是件好事。”Erik说,心跳如雷而不甘掩饰,“「基因总是会选择最好的。」”

Charles愣住了。

这是Erik第一次看到Charles真正意义上的「愣住」,即使那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但这比他在课堂上那些可怕的侃侃而谈更令Erik紧张。

但他看见Charles脸上铺展着光,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算是做了一回最好的选择。

而Erik没想到的是,Charles在半秒后倾身向前,把那个半途中断的吻继续了下去。

Erik在最快的时间内扣住Charles的后脑勺,而后者甘心地拖着他沉溺于此。这是对于Erik来说、最不糟糕的一个部分了。



“听好了,男孩儿,基因总是会选择最好的,”Charles把手搭在Erik的肩上拥抱他,气息未平,“而我选择你。”







〖世上最酷的狗,以及一点也不酷的兰榭尔〗


Erik有时会觉得Charles跟自己并没有在约会,除了对方的体温还明显地证明着他们的关系。说实在的,他们在一块儿的时间并不多,Erik有无数的课可以逃,而Charles当然不行。他总是很忙,被他那些必要的「朋友聚会」和永远备不完的教案缠身。


他们现在的社会对爱情表现出了可喜的自由态度,这很好,和威彻斯特日益改善的自然环境一样成为了当代最伟大的产物。这意味着,困扰他们的最大因素并不是他们的身份,而是他们那完全不对称的时间表。


Charles搬到学校附近的一栋房子里住了下来。Erik跟他住在一起,但他们甚至不能每天同时回家。更何况,Raven几乎每个周末都会到这里来探望她哥哥,这让Erik为他们那点儿可怜的有效共处时间苦恼不已。


因此,每天晚上睡前一两小时的时间都显得十分珍贵。Erik得说,Charles那条昂贵而巨大的沙发就像他的蓝眼睛一样,令Erik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他们会靠在一起看一些老电影,Erik的下巴刚好能够放在Charles的头顶,方便他微低下头就能吻到对方柔软的发丝。


“我之前可不知道,”Charles任由Erik把自己揽在怀里,疲倦而安稳地笑着,“你看部爱情片也能看到泪流满面。”


“噢?”Erik把目光从屏幕上滚动的演职员表移动到Charles脸上,“定义「之前」?”


Charles舒服地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对上Erik的双眼,“大概从我开始暗恋你那时候、……嘿,别那样看着我,是激素逼我的,”他笑起来,落地灯温黄的光芒就像他一样漂亮暖和。“不然你以为我吻你都是毫无预谋的吗?我期待好久了——从我看见你提着一袋橙子、摸那只德国牧羊犬的时候开始。”


“噢……”Erik羞愧地呻吟起来,“老天,你看见了。”他用没有被Charles压在颈下的那只手懊恼地贴住右脸,“那根本不像一个校痞能做出来的事,摸狗可一点也不酷。”


“根本不酷,但很可爱。”


“那条牧羊犬长得像狼,”Erik补充,“而狼很酷。”


Charles让Erik抚摸自己的颈窝,“你板着脸,像谁往你的咖啡里吐了口水一样,同时又温柔地把手指插进那动物的颈部毛发之间——那真是性感到让全纽约的人都想排着队跟你调情。”他把干净的手指放在Erik手心,“而且……”


“而且?”


“而且我从没见过哪双眼睛比你的更漂亮。”


这次笑起来的是Erik。他握住Charles的手指,然后亲吻它,“那么你应该多照照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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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ven又来敲Charles的门了。


Erik听到那利落而响彻云霄的敲门声就知道是她,他轻轻把Charles的手臂从身上挪开、塞进被子,然后从脚那头的被子里抽出他皱成一团的衬衫,一边将它披上一边慌忙下楼把门打开。


果然,门口站着的是Charles那与他的脾气相去甚远的妹妹,此刻正提着一个看上去沉甸甸的塑料袋,金发蓬松,一看到Erik打开门就毫不客气地对他质疑起来。


“又是你,Lehnsherr。”她随Erik邀请的手势走进门。


“当然是我,你知道我们住在一起。”Erik漫不经心,习以为常地回答道,然后把窗帘拉开,探头看着窗外还蒙蒙亮的天空,“你知道现在才几点吗?”


“这不重要,即使是周末你们也得保持生活习惯。”


“我是个学生,我需要睡眠!”


Raven行云流水地翻了个白眼,“照你的习性,你平时的睡眠时间恐怕比周末还多。还有——上帝你脖子上那是什么?!”


“相比于此,我想你更该告诉我「那」是什么。”Erik指向Raven手上提着的那袋东西。


“噢那些,”Raven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地解释,“是狗粮,还有一些狗饼干,Charles昨天下午打给我,让我买一些来。你们要在这地方养狗吗?”


“不,Raven。”在Erik开口之前,Charles已经出现在楼梯口,替他说出了否认。


“嗨,Charles,”Raven把手腕凑到眼前看了看表,“我正打算在九分钟之后提醒你,如果不想放弃甜食、同时也不想拥有一个肚腩的话,你需要起来走走。”


“谢谢你,Raven,看来我对此还足够自觉。”


“所以这些狗吃的东西也是用来帮助你消除肚腩的吗,Charles?”Erik从口袋里掏出一袋粉红包装的成犬磨牙棒,“牛肉味,美味无比,不是吗?”


Charles笑起来,从楼上走下,接过Erik手里的牛肉味磨牙棒。“你喜欢那条德国牧羊犬。”


“那是Logan的狗,”Erik解释,“而且你知道我们也没法养狗的,没人有时间遛它、跟在它身后替他收拾屎。”


“正因为如此,我们不养。但我们可以去喂它,这是一个很好的周末活动,亲爱的。”


Erik无可奈何地用指腹滑过Charles额前耷下的棕色发丝,“看来你是想把我「身为校痞还热衷于摸狗」这件一点也不酷的事召告天下了。现在出发?”


而Charles与他交换了一个快速的吻,“我就知道你已经迫不及待了,等我去带点零钱买早餐。”


“嘿Charles!”站在一旁的Raven装作被那个吻恶心到的样子朝Charles大喊,“我真是受够了每次来都看着你们腻歪,我要你那个助教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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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gan是全校最酷的体育老师,拥有一条全世界最酷的狗。Erik和Charles去拜访他的时候,他正握着啤酒瓶、用锤子在墙上哐哐当当地钉一副画。那条狗趴在门口,一看见他们靠近就敏捷地站起来,双眼放光。


“它喜欢你,Erik。”Charles朝那条狗前倾身子,使它不再盯着Erik,戒备地直视Charles。


“也许是吧,”Erik回应,“如果你把那种「我恨不得马上咬你一口」的表情看作「喜欢」的话。”


“我有些时候也恨不得马上咬你一口,”Charles转过头看着Erik,“而我喜欢你。”


“这倒是个我乐意接受的逻辑。”Erik笑起来,然后抬起头向门里大喊:“Logan!”


那敲钉子的声音停了下来,Logan结束了手头的工作,点起一根烟走到门口。“操你的,Lehnsherr,”他笑着把烟凑到嘴边猛吸了一口,烟头雀跃地红亮了一下,“上次你用足球踢爆我的灯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


“只是摩托车灯。”Erik补充。


“也是我唯一的摩托车、的灯。”Logan把手撑在门框上,把目光投向Charles,“早上好,Xavier。所以我现在可以知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了吗?”


“早上好,”Charles把手从裤兜里拿出来,指向那袋狗食品,“我们来看看你的狗。”


“因为它很酷。”Erik在Logan难以置信的表情中插嘴道。


“狗屎,你们不能再更无聊一点了。”


Charles笑起来,以他那圆润、鼻音浓重的声音轻易取悦了Erik和Logan,兴许还有那条狗。它鼻尖耸动,估计是嗅到了狗饼干的味道,应付地摇起尾巴;毛发从未认真打理,却看上去健康地呈现光泽。Charles觉得那狗大概不会温柔地舔谁的掌心,但它神情安稳,拥有难得的、不急躁的聪明,这一点令人惊喜。


“它叫什么?”Charles问道,撕开一袋狗饼干,将其中一块向那狗扔去;后者敏捷地用嘴接住它拒绝起来。


“狗。”Logan把烟蒂摁在墙上,“我叫它「狗」。”


“为什么不叫它金刚狗,”Erik靠近它,把手贴在它夹着黄色软绒毛的头顶,“你看它的爪子。”


“健康而锋利。”Charles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与Erik交换了一个充满笑意的眼神。


Logan在片刻后嘶声:“你们确定,你们那该死的眼神交流不会使你们当街撕掉对方的衣服吗?”他拿起一块狗饼干扔向他的狗,“或者你们只是想确认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年轻生物学教授在和全校最酷的校痞恋爱?”


Charles耳根泛红,“我们平时很少待在一起,那是真的、而且我想不是每一个人都支持我们的关系。”


“去他的支持。”Erik插嘴。


“那么,”Logan摊手,“不管怎么说,你搞到手的是我最好的学生。”


“我倒希望他的生物也一样优秀。”Charles无奈地看向Erik,那条「金刚狗」正精神振奋地接住后者抛出的食物。


“那是因为你不给我补习,教授!”


“我们尝试过,Erik,但你不能总是在补习到十分之一的时候就扔了书,把手伸进、”


“噢我的天。”Logan打断他,头疼地揉着眉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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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les把剩下的狗食留在了Logan那里,约定下周末再去看看。他们的确很少能有这样的机会一起走回家,所以他们似乎都刻意放缓脚步,享受这种难得的、可以随便打发时间的周末。


“今天我没有朋友聚会,也没有教案。”Charles充满暗示地说,一脚踩在落叶上,由鞋底发出那种和他的笑声一样让人上瘾的声音。


“那么给我补习生物,”Erik说,“我保证我不是想着那「十分之九」——只听你讲,什么也不做。”


“什么也不做?”


“什么也不做。”


Charles大笑,“你休想!这可是周末!”他用力牵过Erik的手,让后者惊喜而自然地扣住他的手指。


然而Charles的手机就在这种时机不合时宜地振动起来——其实,那该死的东西总是在这种时机不合时宜地振动起来。Charles满含歉意地看了Erik一眼,松开对方的手接起电话。


「哈喽,哥哥。」是听起来心情相当好的Raven。


『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是的,你的助教比我想象中更讨人喜欢,而且他的身高让我在吻他时必须踮起脚,我以为我没机会那样做呢。」


『什么,等等,你们、你们在约会吗?』Charles咆哮着说,『老天,你才拥有他的号码半天时间而已!这太快了!』


「呃,我不认为你们有什么立场来指控我“太快”。」


『我和Erik认识了五个星期才在一起,Raven。』


「噢而我只是把你们那毫无用处的长达五周的互相暗恋、用更好的方式取代了而已。别发出那种声音、我得挂了,Hank需要我立刻过去替他决定香薰蜡烛的气味。再见,爱你。」


Charles愣着放下那收到Raven飞吻后就一片忙音的手机。


“养个妹妹比养个狗要不省心些,不是吗?”Erik看向他那处于轻微震惊中、盯着手机哑口无言的教授。


“好吧,”Charles苦笑着对上Erik的视线,“这的确不是用一些零食、还有跟在她身后收拾粪便就能解决的——不过大概二十年前也曾有过这样的阶段。”他发出笑声,在Erik的注视下目光柔和。


此刻Charles侧脸上的光芒温凉如丝。Erik不可救药地凝视他,那让Erik觉得自己彻底地爱和被爱着,一时间似乎被置于宇宙的中央受尽朝圣。那些光,那些吻,Erik想,都是Charles无偿的馈赠。


“如果Logan的狗会谈恋爱的话,”Charles接着说,“他可能会焦躁到酗酒三天。”


“它不会谈恋爱,因为它是世界上最酷的狗。”Erik笑道,重新握住Charles的手掌。“最酷的东西都不会谈恋爱。”


“所以你真的一点也不酷,Erik。而且……”


“而且?”


“而且我从没见过比你刚才摸狗的样子更温柔可爱的了。”


“是吗?”Erik把牵着Charles的那只手捏紧了一下,“那么你真应该多照照镜子。”















〖为你爱上蓝色的人,和让你相信永远的人〗



Raven失恋了。


她现在正处于相当颓靡的阶段,Charles却对此无能为力。他从没真正意义上地失恋过,其原因大概是因为他从没真正想刻意维持一段关系。凭Charles多年以来对人性的自然理解,他深知「维持关系」一直都是顺其自然的,人类最好完全靠感觉来决定是否将其结束——这往往是最不痛苦的方式。


即使是Erik,Charles也不会在他们之间作下任何关于时间的定论。永远是一个虚无任意的概念,Charles想,不像生物学理论一样简单,兴许花一辈子也搞不清楚。


只有经验不足的、浮躁的小孩才会对「永远」有着不切实际的过分妄想。而同样,对它完全唾弃的人也一样必须得经受下空虚。


Logan属于后者,他可以不断更换伴侣,且是发色、肤色、气质都完全不被类型化的伴侣。他没有留恋过谁,甚至在某些时候显得入世而厌世。


而Raven,一直以来让别人认为、同时也自认为「十分早熟」的Raven,事实上是那种「经验不足的、浮躁的小孩」。Charles知道,她实际上相当天真,看待世界总是简单、主观化,因此Charles总希望给她更多的保护。


她在第三天晚上终于愿意和Charles说话了;前段时间她住到Charles这里,除了三餐时间以外就几乎不动一下嘴唇。现在她穿着睡袍,把头埋进Charles的胸口,而她的「世纪好哥哥」温柔地调整姿势让她更舒服些,一边拍着Raven的背一边向Erik投去抱歉的目光。


Erik也只能无奈地耸肩,转身走进卧室,把空间留给他们兄妹。




Erik离开之后,Raven依旧一动不动,Charles的指头贴在她脊梁上,传递着温柔而无言的鼓励。Raven轻轻吐气,Charles听到她吞咽的、欲言又止的声音。


“你相信誓言吗,Charles?”Raven在一些时间之后发出沉闷的声音,似乎不打算把头和Charles的胸口分开。


Charles把手指插进Raven的金发之间,轻轻用力示意她抬起头来;但Raven固执地把自己跟她哥哥贴得更紧,于是Charles无可奈何地抚摸起她颈后曝露出来的皮肤,希望能让她更放松一点。


“你知道,亲爱的,”他温言,“花言巧语并不都是好的。”


“但是Hank什么都不说,”Raven喃声道,“他什么也不说。他不敢作下承诺、不敢要求我吻他、不敢作出一点打破陈规的事。”


“而你就因此放弃他吗?”


Raven没有回答,在沉默片刻后终于把头抬起来看着Charles的眼睛。


Charles的眼睛——总是令人安心的。在与人交谈的时候,Charles会尊重、不含敌意地望着对方,将对方至于一个诚恳和放松的境地;这使他轻易博取所有人的喜爱。


如今也是一样,Raven与她的哥哥对视,借此获得勇气以面对许多东西。“不,我想我只是……”她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表达方式而语气凝滞,“你知道吗,上周五我穿了一件蓝色的裙子,他竟然说那太惹眼,认为我应该穿得更「像个女孩儿」。”


Charles不漏痕迹地愣了一下。“……你是指镶满亮鳞片、而且紧身到像直接在身上涂了蓝颜料一样的那件吗?”他稍微提高了音量,“抱歉,Raven,我同意Hank。”


“而连Erik都觉得那很性感,他说我应该穿自己想穿的衣服。”Raven反驳。


“要知道Erik可不是个好学生,”Charles把自己从沙发上撑起来一点,以便更有说服力地看着妹妹,“而你则是。”


“那么,至少他在服装上有一定品味——忽略他的紫色毛衣;而你则不。”


Charles把他倒放在沙发上快散开的待批改论文拿起来,眉头皱起(而那并不表示他焦虑或者生气,他总是喜欢这样做):“我和Erik常常意见相左,没有谁能断定我们哪个是正确的。但我们至今、从未因此争论或分开,亲爱的。”


Raven迟疑了很长时间,久到Charles不确定她是否还打算把这话题继续下去。


“……嗯,”她垂下眼,睫毛的阴影将她眼中漂亮锋利的光芒覆盖,“大概你是找到了可以给你「永远」的那个人。”


永远是一个虚无任意的概念,Charles在此时想,有人尝试对此早下定义,而兴许大多时候都事与愿违。


而他只是吻了Raven的额头,告诉她「我希望是的,而你也将找到属于你的那个」,然后让她早点睡觉。


“不,给我念点东西。”Raven就着她的位置躺下。


“我只有生物论文。”


“就念那个,它总是令我昏昏欲睡。”


Charles无可奈何地吐出一口气,清了清嗓子,“基因变异发生在二十万年前;为生物进化提供原材料的是基因突变,基因突变的实质是基因在结构上发生碱基对组成或排列顺序的改变……”






把Raven安顿好之后,Charles终于得以走进他的卧室。他疲惫地深呼吸了一次,推开房门,在来得及打开灯之前就被黑暗和Erik同时紧紧包围。Erik扣着Charles的手腕将他压在墙面与自己之间,并贴心地用膝盖借力把门合上。


“抱歉,Erik,”Charles轻轻用双手移开Erik放在自己颈窝的头,并快速地补偿给他一个吻。“我明天一早有课。”


Erik无奈地减轻力气,将放在Charles背上的左手滑到他腰间,伸出另一只手缓慢地缠绕他柔软的棕色头发。他维持了这样的姿势一段时间,而Charles顺从地把手臂搭在Erik肩上,其间一直在黑暗中用眼神向他那可怜的男友致歉。


“要我停下吻你,这可比第一次吻你困难多了。”Erik将自己的额头与对方的摩擦,然后艰难地放开了Charles。


Charles握着Erik的手臂让他回床上去,“许多事的开头都比较简单,Erik,就像Raven和Hank的关系一样。”他掀开被子躺到Erik身边,后者自然地伸出手臂让他枕住——这动作让Charles有一瞬感觉到足够的稳定、而不厌倦。


“我认为他们还有机会,”Erik把被子往上提了提,“至少,是Raven提出要分手的;而那小妞明显还很喜欢你那个助教——姓Mc什么什么的?”


“我想比起Hank的姓,我们更应该探讨一下你对Raven的引导了。”Charles侧过脸,再一次皱起他的眉毛,“你知道她处于现在的年龄、不该穿那种裙子出去的吧?”


“那条蓝裙子显得你妹妹身材匀称丰腴,而且很迷人。如果她拥有比别人更好的身材,”Erik反驳,“为什么不能将那展现出来?”


“她可以为她的身材自豪,那很好;但是如此锋芒毕露地展现出来?不。”


Erik不言,然后低头凑近Charles,让对方的脸在自己眼里几乎要模糊涣散开来。“我也为拥有你而自豪,Charles。但低调——那从不是一个选项。”


“这不一样,Eri……”


“好了,”Erik打断他,然后像Raven常做的一样把头靠在Charles胸前。“给我读你的论文。”


Charles明白这是时候停止争论了,于是他无奈地从床头拿过那一摞纸并调侃道:“我更愿意读你的唇。”[注①]


“那更好,如果你不介意明天在课堂上缺席那么一次的话。”


“你现在就像个小孩儿一样。”


“你不总是说我是个小孩儿吗,教授。”


“…… 基因变异发生在二十万年前;为生物进化提供原材料的是基因突变,基因突变的实质是基因在………噢Erik,把手拿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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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如果Charles真的在课堂上缺席了的话,情况会稍微不那么糟点儿。


Erik在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后就以最快的时间赶到了那里。在来的途中他心神不宁,构想了最糟的情况:Charles在这事故中死去;或者是他面容宁静地躺在那里,靠着机械活命。


Erik想,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些事难以割舍。他开始意识到那多么明亮而易碎,Erik生出一种冲动,如果在这时他不得不面对破碎的现实,那么他的永远将就此终结。且是以一种激烈的方式——首先炸掉这废金属一样的医院。




好吧,Erik现在认为在炸掉这座医院之前得先在它的意见簿上添一条「请不要在告知家属患者病情时添油加醋」。


他冲进Charles病房时,看见的是Moira MacTaggert女士把削好的一片苹果递给Charles,而后者满含笑意地接过并致谢。那场面其乐融融,温馨得让Erik甚至觉得自己恐怕是被耍了。


“噢,Erik!”Charles嘴里塞着苹果,在看到门口气喘吁吁的Erik之后兴奋地招呼他。


“怎么回事,Charles?”他走过去,握住Charles的手,同时抬头轻轻扫了Moira一眼;那棕发女人懂事地放下手里的水果退后两步,这举动大幅提升了Erik对她的好感。


“呃,简单地说,就是我上完课之后走出学校,在校门口的马路上碰巧撞上了一辆违章行驶的漂亮跑车。”


“你现在有任何地方不舒服吗?”


“我感觉不到我的腿,Erik。我想我大概需要和轮椅度过一段时间了。别那么看着我,亲爱的,没那么严重,”Charles微笑起来,“不过你得帮我复健。”


Erik看着Charles的蓝眼睛在采光良好的医院里显得透亮鲜明。那种让他开始深爱的、真正的蓝,他想,至少在颜色这方面,他大概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欣赏Raven那条裙子了。


“所以,任何你知道的关于那肇事者的事?”


“那跑车颜色招摇,造型流畅;我大概模糊地记得那司机,因为他的车很难不让人印象深刻——也许叫Sebastian?我不知道他的姓。”


“那不重要了,”Erik咬牙切齿,“因为我一定会把他打到忘掉他自己的姓。”


“你们这种靠暴力解决一切的人生来就是给我增加工作量的,”门口一阵清冷的女声伴随着细高跟鞋敲打地面的节奏、以及薄而高贵的淡女士香一同向他们延展过来。“虽然暴力在大多数时候的确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Emma Frost.”


那女人简洁地介绍了自己的名字,此刻正穿着洁白严谨的白色医服,向Erik伸出手掌,看上去将这动作做得轻车熟路;她大概是Erik见过最美艳的女人,妆容浓淡适中且充满职业感,金发蓬松却不乱丝毫。


Erik喜欢这样的女人,她们不麻烦、不哭哭啼啼,但这个群体数量稀少。于是他尊敬地回握Emma的手,后者在这个动作完成之后流畅干脆地抽出了手指。“Erik Lehnsherr,是吧?”她垂头翻开夹在臂下的纸张,“待会我会开始教你如何帮助Charles按摩复健,以及给他一些饮食上的建议。此后有什么问题也可以联系我,找我的办公室,”她翘起拇指向身后某个方向指了指。“另外,不错的衬衫。”


“谢谢,我认为那纽扣改成蓝色也许会更好,Frost医生。”


“我可以理解你「想把伴侣眼睛一样色彩漂亮的东西穿在身上」的心情。”她向Charles投去指向性的目光。


Erik开始预感到这个Emma Frost将很快成为他最好的朋友之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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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les几天后很快就得以推着自己的轮椅出院了。而最终因为跑车太易辨认而立刻被逮到的违章肇事者Sebastian Shaw还得为他被揍到骨折的左手待上几天时间。


但Shaw因祸得福;他成功用他那辆跑车(在被Erik用钥匙在车门上划下「你是坨屎」之前)、以及他浑身壮观的伤势,博取了Frost医生的注意。在之后的半个月,他还用原创情诗《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尤物》让Emma和他第三次复合。


Erik作为「红娘」,不得不接受了Sebastian那排场盛大的宴请;他真的买了一件蓝色纽扣的衬衫,并每天坚持替Charles按摩双腿。在他认真地拿捏力道、捏着Charles柔软的大腿时,Charles忽然觉得正如Raven所说,自己「 大概是找到了可以给你『永远』的那个人。 」


而Raven,穿着那条蓝裙子、在一个清晨被Hank堵在了家门口。她的「 什么也不说,不敢作下承诺、不敢要求Raven吻他、不敢作出一点打破陈规的事」的Hank McCoy,染了一头蓝幽幽的头发。


“我想你喜欢蓝色,那条裙子是蓝色的。”他腼腆地推了推眼镜轻声道。“而且我爱你。”


Raven呜咽着扑进他怀里。


“你真是蠢毙了,Hank。”她环住Hank的背轻轻摇晃。


Charles看着他蓝色的妹妹、以及他蓝色妹妹的蓝毛男朋友在太阳下闪闪发光的样子,然后把手抬起,揽过身后Erik的头与他相吻。


又及,他们那「对永远不屑一顾」的朋友Logan再一次迅速回归单身。Charles和Erik一起回医院检查复健情况的时候,在二楼碰到了提着沉甸甸果篮、看上去与那些暖色系果子毫不相称的Logan:那是他本周第三次来探望在他的课上眼睛受伤的男孩Scott Summers。


还有金刚狗,Erik在它被Logan寄到宠物医院进行阉割之前以「我保证会将你的摩托车灯再次踢爆」为威胁成功将它拯救,那家伙哀嚎着感激地舔了Erik的手掌。


Charles依旧还不能站起来,Erik每天夜里将他抱进浴缸、又抱进被窝。他感到一切都和他的腿一样难以察觉地在变好,或者永远好下去。


永远是一个虚无任意的概念,Charles在此时想,总有人让你相信,兴许就是这一次了。






[注①:这是删减片段里Charles对Moira说的话,在此借用]



the END/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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