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rlin】Satin And Velvet （5.17更新 Chapter 6）
“太阳晒屁股啦！”Merlin的声音伴随着窗帘被扯开的哗啦声响起，Arthur烦恼地扭扭身子转向背光处作为回应。
“快点起来！”Merlin扑到Arthur身上，隔着被子拉扯着他。
Arthur发出了一阵不悦的哼哼，努力睁开眼睛。“我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含糊地问。
“你又是什么时候有了穿着衣服睡觉的习惯？”
Arthur低头看了一眼。噢，那是他昨晚想出的计划：在Merlin进门时从门边偷袭他，把他拽入一个猝不及防的吻什么的，撩人的浪漫花招。他从黎明就着装整齐、摆好了姿势站在门边，满心期待地酝酿着，结果只酝酿出了小腿久站后的酸痛和浓浓睡意——
“你又迟到了！”Arthur大吼，“你知道我不会再相信‘酒馆’这个理由了吧？”
“你这不是刚醒嘛，我也不算来得太迟……”Merlin把Arthur扯起来，同时费劲地说，“何况我到天亮才睡着。”
“一整晚都干什么去了？”
Merlin从一旁拿出Arthur的衬衣，迟疑了一会儿，“嗯……想事情。”
“想我啊。”Arthur指出，并愉悦地看着Merlin抿出一个微笑。
“你猜呢？”Merlin挑眉说着，把衣服举到Arthur头顶，Arthur就配合地微微弯腰把脑袋和双手塞了进去；在钻出领口时他顺水推舟地向前探去，在Merlin的下巴上留下出其不意的一吻。
“我猜你是我的。”他轻声用气息说，接着把宠爱而轻浅的吻一一洒在Merlin的嘴角、脸颊和耳廓，惹得Merlin皱着鼻子大笑起来。
“好好穿衣服，殿下，你的鸡肉要冷了。”Merlin把Arthur从自己身上轻轻推开，“待会儿还要去送Elena公主回国呢。”
“她终于要走了？感谢诸神。”Arthur夸张地说，任由Merlin替自己整理衣服。“我开始有点佩服那位敢于娶她的勇士了。”
“她漂亮、直率，而且单纯……”Merlin说，“你该羡慕那位骑士，菜头。”
“是你劝我别娶她的，要反悔了？”
“我才不。”Merlin撅着嘴说，而Arthur被取悦了似地伸出食指点了点他柔软的下唇。
“问题是，”Merlin接着说，“Gwen今天早上又向我问你的情况了。你知道，有意无意的。”
“所以？”
“所以她还在迷恋你，Arthur，”Merlin严肃地说，“我不想伤害到她的感情。毕竟你跟她调情来着——你还给她送过花……”
“准确来讲，是你去送的。”Arthur指出。
“你借住在她家的时候试图为她做饭，你还跟她接吻。”Merlin补充道。
“那时候我根本没搞清楚自己想吻谁——我以为如果我非得吻个仆人，女仆大概比男仆要好一点。”Arthur作势向Merlin逼近，双手扣住后者的后腰，“你再说，我就吻你了。”
“Arthur，”Merlin无奈地用手掌抵住他的脸，“这不关乎你怎么想，好吗？那些东西对Gwen来说都是真实的——她在对你付出感情，你不能这么心安理得地享受它们。跟个混蛋似的。”
Arthur亲了亲Merlin贴在他唇上的掌心，然后拉开他的手。“以前我不就是在享受你的付出吗？‘跟个混蛋似的’，如你所说。”
“我不一样。”Merlin斩钉截铁地回答，“我又不需要什么回报——”
“——这就是为什么我爱你，而非Gwen，而非其他任何人。”Arthur诚恳地说，然后恍惚间意识到他第一次真正地对Merlin说了“爱”。他暗暗推想这一切的源头，那是如此久远而模糊：那时他以为Merlin只是一个笨拙但勇敢的仆从，而他给了Merlin远大于一个仆从应得的亲密、信任和偏爱；然后他得知Merlin是个巫师，正如他同时得知Merlin愿意为他而死，愿意为他俯首称臣、赴汤蹈火、受尽委屈——相反于愤怒，这令Arthur感受到的是一份无以抵消的亏欠，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那个在付出、在默默保护的人——
“我刚刚有没有提到我爱你？”想到这里，Arthur又补充了一句，而Merlin发出了一声破涕而笑的声音，尽管他没在哭。
“噢是的，你提到过了，你这笨蛋。”他温柔地低语，抓了抓Arthur凌乱的金发。
“我爱你。”Arthur又重复了一遍。
“知道了，天啊，”Arthur觉得Merlin已经幸福得呻吟出声了，“我拒绝回答，太肉麻了。”
“嗯……我想我们会直接告诉Gwen这一切。她是个善良而聪明的女孩，她能理解的。”Arthur一边说，一边拽着Merlin走向他的早餐，“……她能吗？”
“呃，我自己都还不是很理解，说实话。”Merlin站在一边，替他拉开餐椅，“这多少有点荒谬——我是一个仆人、一个男性生物、一个，嗯，魔法师。完完全全的不合适。”
Arthur沉默了一会儿。空气凝合，而他在努力呼吸之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个承诺。“这一切都可以改变的。在我的时代，这一切都会改变。”
Merlin的手抚上了他的背。“你知道我总是相信你的。”他说，“Arthur，你会是Camelot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王。”
“我们会是最伟大的两个王，”Arthur仰起头，与Merlin目光相触，“毕竟人们不能叫你王后。”
Merlin轻柔地牵动笑容，给Arthur带来一阵天旋地转的奇异感受。“我不能……”他苦涩而甜蜜地微笑着，“不能给你带来子嗣，不能与你分享王座，不能和你建成一段有政治意义的联姻……”
“但是你能保护我和整个Camelot，你能让我在做王储之外还做一个真正的人，你能给我面对一切‘不能’的勇气。”Arthur深深凝望向Merlin的双眸，就像它们是世间唯剩的珍宝、是浮着星光的湖、是破开长夜的一道白光。“你这笨蛋。”
他们没有告诉Gwen，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Elena跃上马背之前给了Arthur一个结实的拥抱。“我希望你也能和你真正想要的人结婚，Arthur。”她说，“终有一日我会回报你和你的国土。”
Arthur拍了拍她的背，发现手指触到的她的金发(史无前例地)变得十分柔顺，而她眼中甚至有睿智、灵活而沉稳的光芒。“作为一个王室子女，总是有很多别无选择的事。我很高兴我们都能在这件事上保留一点自由。”他说。
Elena笑了，头一次笑得如此温恬。“我衷心地祝愿你们能坚持下去。”她的目光别有深意地飘向他身后，Arthur沿着她的视线看去，望见Merlin正在一旁出神地盯着地面。
“……什么？”Arthur转回头，撞上Elena满眼的笑意。
“我看见了。你们。”她低声说，“野餐的那些时候——你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看他而不是我。”
“噢，呃，我以为没那么明显？”Arthur冲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谢谢。”
Elena点了点头，转向了她的棕色大马。“还有，如果你想找人赛马，你知道在哪儿找我。”
然后她扔下一个灿烂的回眸，架马远去，两位国王亦停止寒暄。Merlin从背后凑近了Arthur，与他一起远眺Elena风姿飒爽的背影。
“你有没有觉得她变了？”Arthur问，“更聪明、更好看了？”
“现在又是你要反悔啦，我的殿下？”
“你想都别想。”Arthur捶了一下Merlin的肩膀，两者同时都扬起笑容。“我要洗澡，回去给我打水。”
“哪有人现在洗澡的？”
“我需要靠热水放松一会儿。Morgana的生日要到了，得为她准备礼物——我现在越来越搞不懂她喜欢些什么了。”Arthur同他并肩走上台阶，“你该给我出点主意，你比较懂女孩儿们嘛。”
“……Morgana的生日？”Merlin明显凝住了表情，尽管他正在尽力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一点。“嗯，我会帮你想想的。”
“Merlin。”Arthur困惑地眯起眼，好像这样就能把他给看个透。“她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只要一提到Morgana你就非常紧张。”
Merlin低下头，Arthur鼓励般地将手掌贴在他手臂上，轻轻摩擦。
“我只是、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吗？”Merlin再度抬起头来时这样说。“你要……小心对待她。我是说，最好是对待一切都小心点。必须保证你自己活着，别给我放大假的机会。”
Arthur的手移到了Merlin的后脑勺上，轻轻一扣，把他往前带了带。“Morgana有时候确实有一些黑暗的念头，神秘兮兮的。虽然我通常不会承认，但其实她和我都打心底里爱着彼此，你知道，那种相处方式奇怪的朋友。我想如果死亡要降临的话，我跟她大概还会彼此谦让一会儿。”Arthur风趣地说。
Merlin只是蹙眉担忧地看着他，张了张唇却不说只言片语。“笑一个？”Arthur甜蜜地望着他，终于让Merlin的凝重神色被一道微笑化开。他们接着并肩而行，一阵自然而舒适的沉默过去，Merlin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悄悄亲了一下Arthur的脸颊，然后就飞快地转身拐过某个转角去准备Arthur的洗澡水了。Arthur一边入迷地回味脸颊上的触感一边目送他，直到反映过来自己已经盯着空无一人的墙角看了很久，才移步开始在城堡里心情愉悦地乱晃，其间夸奖了两位女仆的发色和一名厨娘的新甜点。
当他最终晃进自己的房间时，在门口就已经能感受到热腾腾的水汽在空气里绕。他向里望去，看见Merlin正小心翼翼把手指探进水中试温度。
“哇，这看上去真是爽得不行——”Arthur径直走向屏风，“热水，棒极了。”
“是啊，你真得看看仆人们是怎么洗澡的，尤其是冬天。”Merlin搭话道。
“噢？”他解开皮带，把头从屏风后面探出来，揶揄道：“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享受一下王子待遇。”
“不，多谢邀请。”Merlin翻了个白眼，Arthur冲他又傻乎乎地坏笑了一会儿，然后脱掉自己的衬衫，全身赤裸着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人们是怎么走路的来着？Arthur反复问自己，因为他忽然发现光着身子在Merlin面前走路是件令人紧张无措的事：他缓慢而别扭地踏步靠近澡盆，忙着假装自己并不在意Merlin是否在看，可能还有点搔首弄姿。他觉得Merlin应该正在痴迷地看着自己(是的他应该，而不是——如Arthur所瞥见的——正在专注于手里的某个东西。不管那是什么，都不可能比赤身裸体的Arthur Pendragon更吸引人。)
这令Arthur受挫了，真的。他用脚掌在地板上弄出了一种恼人的声音，而Merlin终于抬起头看向他了。
Merlin盯住Arthur，上下审视了他一番，然后就在Arthur享受着那种热烈目光时，他喷笑出声。
“你走路像鸭子似的！”Merlin的笑声听起来恶劣得让Arthur快要恼羞成怒了。“其实我见过某种会说话的鸭子，它也有金色毛发。”
“我才不管你见过什么邪恶生灵！”Arthur用抑扬顿挫的声调嘶吼道，把自己泡进热水里，“不准用那种方式笑。”
“哪种方式？”Merlin眼睛都弯了。
“这种方式！”Arthur怒道，“快过来替我擦身子，白痴！”
Merlin挂着他那一脸无情的嘲笑走到了Arthur身边，开始用一张柔软的绒布擦拭Arthur的皮肤。布料的触感非常舒服，但Arthur全部的注意力都凝聚在Merlin身上。Merlin埋着头，水汽使他的双唇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湿润，Arthur静静地看着Merlin的睫毛，期待他偶尔抬眼时彼此交换一个眼神。
但Merlin没有，他只是专注地擦着Arthur的皮肤，非常敬业地，甚至不在擦过Arthur最为满意的那几块肌肉满怀倾慕地逗留几秒。不是说Arthur不喜欢Merlin专心做事的样子，但Merlin正在擦拭的是他的身体又不是——
“你真的以为你在擦靴子吗？”Arthur瞪住Merlin，后者停下动作，无辜地看着他。
“呃，本质上讲这两者……”
“能不能在做这个的时候带点感情？”Arthur阻止了他把这句残忍的话说下去，“你在为你的命中天子擦身子，提醒一下。至少表现得惊艳一点？因为我猜我长得还算不错。”
“我都看习惯了，有什么好惊艳的……”Merlin睁大眼睛反驳道。
Arthur危险地看向Merlin，后者愣着退缩了一下。“难道你不发现我拥有……骑士魅力十足的身体特征？”他问。
“呃……”Merlin的目光在他身上滚动了一番，停留在他腹下，“我想其实……我也有一……嗷！”
Arthur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我是说肌肉！”
“哦，当然了……”Merlin傻笑着抿住了双唇，然后把绒布移向Arthur的胸膛。Arthur敏捷地伸出左手抓住了Merlin的手掌，将其贴在自己的心口。
“你在脸红。”Arthur指出。
“嗯，我猜是的。”Merlin回应道，目光躲闪着晃进Arthur眼中。“你也开始脸红了。”
“我才没有！”Arthur装模作样地抗议道，把他的手攥得更紧，而Merlin突然咧嘴一笑。
“而且你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示意般地动了动自己贴在他胸口的那只手，“我感觉到了。”
Arthur唯一用来维护他作为王子的尊严的方法，就是把水粗暴地朝Merlin身上浇去，或者把他吻到窒息——而他在选择了前者之后立刻就后悔了。
“你这个暴力的傻蛋！”Merlin大笑道，头发上还有水珠不断落下。
“谁叫你说我脸红还有心、”Arthur得胜地叫道，而Merlin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倾身吻住了他自鸣得意的笑。Arthur在惊讶的一念之后瞬间就进入了状态，把他的手抚上Merlin的脸，手指插进他的发丛，不让他草草了事地结束这个吻。他能感觉自己的心脏又一次命悬一线般地狂跳不止，唇上Merlin的温度令他感觉如同沉入无底深渊，而他只能拉近Merlin，把他的坚强与软弱同时装进他轻柔的回吻之中——这个吻是如此笨拙、短暂又浅尝辄止，而Arthur觉得所有东西都在顷刻之间被点亮了。
他就知道Merlin从来不让他后悔。
Merlin慢慢退开，而Arthur留恋地探身取得一点余温。他们深情而满足地看向对方，空气凝倦、轻滑，Arthur确信那就是他所爱的一切。
“脸红，还有心跳加速。”Merlin接过他被打断的话，狡黠地笑出了酒窝。“证据确凿。”
TBC
接下来要好好考虑 怎么写肉 怎么处理Morgana的问题了......很喜欢皇姐 可是在她身上似乎找不到洗白的可能(忧郁地
P.S. 事到如今，我已经忘了我开这个坑的本意是写一篇平淡而沉重的原著向了(抽烟
